人力资源类初创公司今年吸引了多达12亿美元的风投资金
批评家指出,许多工人宁愿拥有一份全职工作
穆斯塔法•穆罕默德(Mustafa Muhammed)终于崩溃了,然后购买了一部智能手机。这样做的原因之一是,他需要找份工作。
这位57岁的厨师厌倦了使用图书馆的电脑找工作。看到一些朋友通过手机提醒获得的线索,找到了称心的工作,更是让他艳羡不已。大约两年前,穆罕默德购买了他的第一部手机,随后下载了一款名为Snagajob的手机应用。今年夏天,他根据收件箱弹出的信息,在哈莱姆一家国际烤饼店(IHOP)找到了一份工作。
“这是我的第二份工作,”穆罕默德说。他还在福特汉姆大学(Fordham University)的食堂上班。“我想在暑期找个额外的差事。我不喜欢无所事事。”
近年来涌现出了一批服务于所谓“零工经济”(gig economy)的应用,Snagajob就是其中之一。根据研究机构CB Insights提供的数据,仅在今年,人力资源类初创公司就吸引了多达12亿美元的风投资金,其中相当一部分资金流向了那些旨在利用临时工或合同工的流动性获利的公司。在这样一个经济不平等问题成为主导性话题的大选年,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和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都承诺称,他或她要创造更多的全职工作。但硅谷笃信,零工经济乃大势所趋。
“两三年前,拥有一份以上的工作,还是非常罕见的现象,”Snagajob.com公司首席执行官彼得•哈里森(Peter Harrison)说。“现如今,这真的很普遍了。正式工作和轮班工作的界限变得越来越模糊。事实上,我们的业务正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
Snagajob成立于2000年,最初只是一个专注于“轻技能”小时工的在线职位公告板。该公司表示,在过去三年,源自雇主的收入几乎增加了一倍。Snagajob现在拥有1000万月独立用户,以及大约425名员工。今年6月份,这家总部位于弗吉尼亚州的公司推出一款移动信息应用。这款应用不仅可以让雇主安排轮班,还允许员工交易工作班次。
Snagajob根据点击次数、申请人数、面试人数和最终雇佣人数,向雇主收取费用。此外,它还向使用其招聘软件的用户出售年度订阅服务。53岁的哈里森不愿详细说明收入状况,但他表示,Snagajob目前收支平衡。今年2月份,这家初创公司募集1亿美元,用以开发新功能和收购交易。同月,Snagajob宣布与领英(LinkedIn)缔结合作伙伴关系,分享关于小时工的研究和数据。作为全球最大的职业社交网站,领英的用户主要由领取薪酬的专业人士构成。
类似的应用也在欧洲迅猛发展。许多初创企业正在尝试着借助滑动屏幕、地理定位和人员匹配算法等方式,让小时工招聘流程变得简易化。拥有一个庞大的服务部门,失业率高达20%的西班牙,现已成为它们大展身手的试验场。其中三家公司——Job Today、Jobandtalent和CornerJob——今年共募集了大约8700万美元的资金。
Job Today帮助餐厅和夫妻零售店寻找并面试服务员、销售助理和司机。雇主可发布任意数量的工作机会,并有24个小时来筛选求职者。随后,他们可使用一个聊天功能来讨论工作,并安排面试事宜。目前,在Job Today发布招工信息还是免费的。最终,这家初创公司计划出售订阅服务——这项服务将允许雇主浏览求职者信息,并无限地发布招工信息。Job Today表示,该公司目前拥有大约10万企业客户,自一年前创立以来已处理了1500万份求职申请。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倾向于自己选择工作时间,劳动力市场的趋势正朝着有利于这些应用的方向发展。在美国,Snagajob公司CEO哈里森表示,即使人们宁愿全职工作,政府的政策也刺激了企业雇佣临时工和合同工的动力。为避免奥巴马医改方案(Obamacare)就提供医疗保险所做的严苛要求,许多企业刻意确保工人每周的工作时间不超过30个小时。此外,他们倾向于使用临时工,也可能是为了避免支付加班费,因为根据奥巴马政府的相关政策,有资格领取加班费的美国人已经飙涨了数百万。
哈佛大学和普林斯顿大学的研究显示,2005到2015年,美国净就业人数增长全部来自“非传统的工作安排”,其中包括临时工作、随叫随到工作、承包商和自由职业者。各方普遍认为,这种趋势有望延续下去。
“这些新的劳工平台正在帮助人们应对收入和工作的波动性,”康奈尔大学(Cornell University)劳资关系学院(ILR School) 经济史教授路易•海曼(Louis Hyman)说。他即将出版一部探讨美国临时工崛起的著作。“科技反映了社会现实。”Snagajob的哈里森表示,企业“分享工人”在本质上跟消费者拼车出行,合租度假公寓是一码事。
为数不多的几桩大交易(尤其是微软斥资260亿美元收购领英)助长了投资者的热情。今年6月份,Monster Worldwide公司收购了总部位于旧金山的Jobr,后者借助一种类似于交友应用Tinder的算法来匹配求职者和雇主。就在上个月,总部位于东京、掌控头号职位搜索网站Indeed的Recruit Holdings控股公司,收购了全球性职位搜索引擎网络Simply Hired。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高科技产业这样,如此迷恋零工经济。“对灵活性的这种颂扬不符合现实。大多数劳动者真正想要的,并不是这种工作,”公平工作周计划(Fair Workweek Initiative)负责人嘉莉•格里森(Carrie Gleason)说道。这个维权组织网络已经推动法律支持可预见的工作调度,并要求低工资行业保障员工的工作时间。轮班-交换,是“一种生存工具,但不是理想的工作状态。”她说。
撰文/Gabrielle Coppola 翻译/任文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