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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享经济的秘密：专访纽约大学商学院教授

作者：Justin Fox 时间：2016-10-24 0

“共享经济并不局限于自由职业以及资本密集型业务”

“他们实际上发明了一种体验，让200万位房东愿意开门迎客，让数以千万计的房客欣然接受付钱留宿在他人家中”

它有许多名称：“共享经济”、“零工经济”、“按需经济”等。已经研究这种现象多年的纽约大学斯特恩商学院教授阿伦•孙达拉拉詹(Arun Sundararajan)喜欢将之称为“基于人群的资本主义”。但孙达拉拉詹在他的新书上做了妥协，将书名定为《共享经济：就业的终结和基于人群的资本主义的兴起》(The Sharing Economy: The End of Employment and the Rise of Crowd-Based Capitalism)。

孙达拉拉詹在书中辩称，方便个人向他人出售产品和服务的在线平台正造就一种新型的资本主义。10月初的一天，记者与孙达拉拉詹共进午餐，期间对他进行了采访。以下是对我们谈话内容进行编辑和缩减后的叙述。

记者：共享经济最近的发展似乎有点走不下去。哪些部分将得以幸存并蓬勃发展，哪些则不能？

孙达拉拉詹：现在有两种类型“走不下去”。其一，许多专业劳动服务尚未形成可行的商业模式，但却都借着共享经济热潮的东风成功获得了融资。

一些公司会遭遇阻力的第二个原因是由于我们仍处于“共享经济”的试验阶段。一两百年前，我们就有了明确的个体兜售给其他个体的市场概念。如今，我们有了一个定义相当明确的、以商品和服务的生产与交付为核心的大型层级概念。在我看来，共享经济平台介于二者之间。它们所创造的是介于企业和市场之间的全新混合体。至于这种全新混合体的组织化和市场化程度应有多高还有待摸索。

即使在那些成功的共享经济平台中也各有不同。优步科技公司(Uber)自行定价，对组织的把控也更强。而Airbnb则更为分散，将部分商品销售、定价和库存管理权限下放出去。Etsy则是高度放权。

肯定还会有公司去尝试不可行的商业模式，并可能因为各种原因而破产，但这些原因可能并非都是它们的错。这些公司不过是在对无法成功的模式进行试验罢了。

记者：有些人认为，很多这些所谓的共享经济服务主要只是剥削工人的新方法。我们该如何看这个问题？

孙达拉拉詹：重要的是将我们经济活动组织方式变化的基本面与过去六七十年为企业员工提供的保护措施分开来看。

与全职员工相比，如果你是通过平台提供劳动者，你的处境在根本上是更好的。作为一名全职员工，你的议价能力要低得多。你在上班期间要付出所有时间，并且流动性较低。我认为全职工作的一大优势在于：它与如今在美国占主导地位的社会保障融资模式非常契合。

每个公司都像一家小型保险公司。它们维系着一个资金池。它们为我们支付稳定的工资，并吸收我们每个人贡献的差异。它们为我们的假期买单，并在我们休假时安排好其他员工分担我们的工作。但我们可以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做这些，来提供稳定性、支付福利。只不过这些办法现在还不存在，所以独立合同工的处境看起来没有那么好。

记者：对基于人群的资本主义来说，许多被证明为成功的工作一般并不是由全职员工完成的，如专车司机、保洁。我猜airbnb是一个例外，因为它的一些工作既没有报酬，也不是由酒店完成的。不过，似乎仍有一些事情由那些致力于长期共事的人来做才能做得更好。

孙达拉拉詹：我不认为世界上所有的经济活动都将通过共享经济平台来实现。你的观察是对的，成功的平台通常只是将过去在线下完成的自由职业订单吸引到更有凝聚力的服务提供引擎上。上面提到的例外Airbnb，它只是一个劳资组合非常不同的平台而已。事实上，因为劳动力并不是那么大的成本驱动因素，Airbnb坐拥未获得充分利用的房产资本本身就与平台模式非常契合。

但有两大发展趋势说明，共享经济并不局限于自由职业以及资本密集型业务。其一是专业劳动平台的出现和日益多样化。在咨询领域有Hourly Nerd，在按需销售人才领域有Universal Avenue，在高端技术人才领域有Gigster。这些平台将开始提供可替代全职高技能员工的独立人才。

此外，我认为技术变革将促使共享经济模式扩展至医疗保健和能源领域。如果将房地产和交通，以及医疗保健和能源算在一起，这几乎占到整个经济的一半。

记者：从你的这本书中可以明确看出，你最喜欢研究的公司之一是airbnb。它从“这是一个很奇葩的想法”迅速转变为“哦，这是正常的做事方式”。我不知道是否还有什么其他公司有如此惊人的华丽转身。

孙达拉拉詹：据我和他们打交道的经验，在还是一家年轻的科技公司时，他们就一直像一家真正的大公司那样思考问题。

经济方面的利益毋庸讳言，但个人空间的构筑以及对陌生人的惧怕等因素又使它变得似乎不大可能。我认为Airbnb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应运而生，鬼斧神工般地设计出同时让房东和房客都欣然接受的平台。他们实际上发明了一种体验，让200万位房东愿意开门迎客，让数以千万计的房客欣然接受付钱留宿在他人家中、而不是入住酒店的新奇做法。

一边厢是作为礼物享用的免费空间，比如沙发客，而另一方面是入住酒店的市场一端。我认为Airbnb在礼物和市场之间找到了恰当的平衡，从而大大扩展了愿意充当主和宾的人群。

我希望向更新的平台传授的教训之一是，若其他人已经尝试过、但未能匹配供需，这并不意味着需求不存在。这种情况常常是设计上出了问题，而不是“被证明的经济无效”的问题。

记者：有趣的是，“共享经济”企业中规模最大、最著名的Uber并不觉得它是共享经济企业。

孙达拉拉詹：Uber在某些方面是一家非常传统的公司。相比Facebook，Uber与19世纪末或20世纪早期的一些企业的共同之处更多，因为他们都通过基于大规模资本优势的传统规模效益来打造竞争优势。他们建立了一个组织机器，使他们得以将一个城市的成功迅速复制到新的城市。

如果要写一篇关于Uber的案例研究，我不会着眼商业模式创新，而是把重点放在规模扩张模式——他们复制成功并快速成长的方式，而这方面可能会涉及大量的创新。

总之 纽约大学商学院教授孙达拉拉詹认为共享经济还处于试验阶段，未来将依靠技术变革和创新扩展到其他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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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ngs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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