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2O 不仅让线上下结合，还是一条让互联网更接地气的路线。对于既关注 TMT 领域，又投消费服务领域的华光资本董事长、华欧创投创始合伙人张永汉 Patrick 来说，O2O 方向还有不少空间，但现在很多 O2O 产品是“likes to have”而不是“must to have”。在上次香港 WISE Talk 上，他和我们分享了脏活累活能形成壁垒的思路。而在昨天的采访中，他和我们分享了更多 O2O、行业看法，一起来看看：

互联网可以改变传统行业什么？

在张永汉看来，互联网除了是手段，还是一种思维，这个思维其实可以改变传统行业：比如在鼓励创新、让年轻的一批人去提出他们的想法上，文化多少可以帮助到传统行业的创新和改造。

作为也曾在互联网和传统行业创业的投资人，张永汉看好 O2O 的空间，因为传统行业都在面临问题：懂得接入互联网的需求，却在思路和人才上都有短板。这就让第三方拥有做 O2O 或者从互联网角度出发做全新产业的机会。

而在机会以外，张永汉认为，互联网可以改变的，还是行业的思路。最近有一个观点就说，“现在做互联网的机会已经很少，往还没有被互联网改变的传统行业走才是出路”。Patrick 说，他会认同这个观点。

和其他投资人聊天时，大家都有同样的感觉：中国创业投资氛围和 10 年前的情况已有很大区别。以前你投资的常常是一个空白的领域，创业者成功的几率相对来说大一些。而现在，特别是纯粹互联网的领域，常常是一个商业模式就有 20 家公司在里面，还有极具危机感的巨头搀和，即使细分也没有太多机会。而对于传统行业来说，有些领域却是未被互联网挖掘的。因为大家以前没有进入这些行业的意识，总觉得高端人才不应该去做这件事。

但恰恰是这种领域会成功。举个非互联网的例子，多利农庄的张同贵就是读了 EMBA 回去做农业。虽然在 Patrick 他们的创业大讲堂上张同贵曾调侃自己现在晒得黑黑地像农民，但因为他用另一种思路去做农业，高度不一样，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还获得 KPCB 的投资。

同样，互联网的思维会帮助传统行业。张永汉说，互联网的思维和逻辑是信息平台。现在很多传统行业是不扁平的，这跟有没有互联网没关系，而是意识形态的问题。在传统行业中，永远是顶上的人只知道很少的事情，每个阶层的人只知道自己的事，有什么问题都要靠一层层地汇报上去，而老板在想什么，你员工也不知道。

而他去年去 Google 参观时就从 Google 的 TGIF（Thank God It's Friday）活动中看到完全不同的层级关系（ Larry Page 定了一个政策：每周五 5、6 点的时候，Google 总部的员工就会聚到餐厅和全球的 Google 员工一起视频。而 Larry Page 会上台说很多 Google 的动向、信息，把信息做得非常透明，但要求大家保密）。在张永汉看来，Google 的这种文化这就是一种思路理念：互联网就是信息无边界。 这样的互联网思路，意味着大家都有同等的权利去获取同样的东西，让中低层的人都能够参与。不管你是多小的工程师，你都知道公司现在关注什么、方向是什么。那底下的人自然也能在所在的领域出谋划策，发个邮件跟 Larry Page 说你有什么创意。

而传统行业是没有这个理念的，以上大部分的文化会只停留在互联网行业中（当然，有些互联网公司其实也在扁平化上做得不好）。而让信息更扁平、流通更快、做决策更精准，对传统行业来说是很有用的。张永汉说，他有个做传统行业的朋友有次去一家著名的互联网公司考察，出去打电话时看到走廊抽烟区里有两个接近 90 后的小孩拿着手机争论产品应该怎么做。这事让他感触很深，因为这样的氛围是传统行业中没有的，你不可能看到一个底层员工站在老板的角度去研究一个产品该怎么打造。这就是一种互联网思维带来的文化，好处是扁平、开放，甚至是放权所带来的。

不过需要强调的一点是，互联网好是好，想做O2O，光互联网思路是不行的。“应该是既要懂互联网也要懂传统。我们看过一些纯互联网的团队，想通过互联网的方式 100% 地去颠覆传统行业，实际上是行不通的。每个行业有自己的情况，不是想当然。”

得出这个结论的 Patrick 其实有自己当年创业的感悟。10 年前，他也是用互联网思路去做他的第一个创业公司，希望将资源稀缺零散、毛利率高的户外广告市场做成一个平台。通过给广告商账号，让他们更新自己的广告牌信息，将全国覆盖一两百个城市的几万个供应商网络起来，再用这些资源和客户对接。但这种需要广告牌拥有者自主更新的模式失败了，因为进入户外广告行业后的 Patrick 发现，这个行业根本就是卖方市场。希望信息扁平化是好，但供应商的需求弄错了就是错了。最后，Patrick 把花了很长时间构建的数据库产品迁移至后台，改成靠员工主动打电话去更新输入信息，公司才开始走向发展。

总结说来，户外广告行业最大的利润是信息利润，有传统的游戏规则，靠信息化去彻底颠覆它是不可能的。所以，即使有互联网思路，也要按照所在行业的游戏规则取走。“你可以微创新，可以用新的思维去做，但还是要符合行业规则本身。”

怎么看O2O行业现状？

有些项目是为了创业而创业：

张永汉说，在 O2O 领域，除了单纯用互联网思维很难做以外，他有时候会觉得不少做 O2O 的创业公司切入点并没有到位。“我经常看到一些项目的感觉就是——为了创业而创业。有时候看到一些团队是‘我想创业了，我之前在 XX 互联网公司待过，我算是这个领域的人了，我也觉得这个市场很大。’但实际上，这样的看好还不够，互联网领域始终和 O2O 真正所在的传统行业有区别。”

没有找准解决方案的O2O，会成为“likes to have”而不是“must to have”的东西。总结来说就是不够杀伤力。这种产品你让商家免费用还可以，但付钱他们就不愿意了，可有可无的需求就不是刚性需求。能不能找到必要的需求点很重要。

真正有互联网及传统行业基因的团队并不多：

另外，Patrick 认为，最好的团队组合应该是初创团队有互联网思路的人，也有从这个行业直接出来的人。但目前有这样基因的团队并不多。更多的团队会比较极端，只有互联网基因或传统行业的基因。而做 O2O，人的因素还是很重要。

除了要选对跑道和团队基因以外，Patrick觉得，无论是电子商务还是O2O，最重要的还是产品或服务。他非常看好那种对产品非常执着的创始人 CEO 。

而对于一些原本基因并不在传统行业的互联网团队来说，他们应该要有很强的学习能力。他跟我举了个不那么 O2O、但让人印象深刻的例子：

在电商还是热门投资领域的时候，他们和徐小平曾经一起天使投资了专注做特产电商平台的来品网。但随着电商投资热潮下降，来品网很难融到下一轮，张永汉当时觉得这个产品只能随它去了。而时隔半年，张永汉再到北京和来品网的 CEO 廖卫国见面时，廖卫国已经在新疆待了 2 个月，和当地农民混得很熟，下定决心进入特产的产业链。做过平台的廖卫国体会到：电子商务的核心在于商务而不是电子，所以最后从互联网公司转型为特色农产品公司。而现在，在京东上也有卖产品的来品已经实现了盈利，还在去年年底顺利融了 A 轮。

看到愿意沉下心来研究传统行业的互联网人，Patrick 感叹一件事成不成，人还是很重要。

O2O让互联网创业公司有更多可能性：

就 O2O 行业的发展来说，张永汉觉得，现在大公司开始愿意做收购，让中国有退出市场，对 O2O 来说是一件好事。有一些投资人现在在投项目时，会比原来多出一个考虑因素：看看这几个巨头往哪个方向走，在路上能不能遇上。

纯互联网的创业机会正在变少，在美国 3 年里面能做大的纯互联网模式，基本上国内的大公司都尝试过。但和传统行业结合的不一定会让大公司感兴趣亲自做。不过，Patrick 认为，即使大公司可能有收购、投资的意愿，创业不一定就是要做一些巨头觉得有价值的东西。在他看来，O2O 有独立生存的空间。比如较为垂直的领域，他们投过的上海蛋糕品牌“诺心”，应该就不会是阿里感兴趣的。但中国吃蛋糕的人这么多，公司依旧有很大发展的空间。

张永汉说，相较于不然就死掉、不然就很牛的纯互联网来说，O2O 让创业公司有更多的中间可能。就像传统行业，有时不一定要上市，大家还是能活得很滋润，给社会更多资源和就业机会。“不是像 Facebook、Google 那样生而伟大的公司，但这样的公司也已经很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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